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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蔓姿──在「都癲」的世界,唯有自救

那天訪問,張蔓姿(Gigi)特意穿了件寬鬆的《Stranger Things》上衣,上面印著曲髮的主角Eleven:「對於世界,我想盡量幫忙。」她體內存在著相當的責任感,還有種熱血,她笑著說最近期一次流淚,儘管只是掉了幾滴,是去觀賞電影《深宵閃避球》之時:「我可以很emo,也很容易哭。這一、兩年,身邊很多朋友都不快樂,覺得自己好廢,而我很在意友誼和親人,於是他們的情緒也理所當然地會影響到我,而新歌的功用就是要擁抱他們。」

沒有任何一個是廢的

故此,由她負責執導的新作《自救日常》MV中,加入了她在晚間想起以紙皮作為道具的念頭。紙皮平日難以被無故記起,甚至附有低層的聯想,但當有事發生,就成了具有保護性的物品,甚至可以救人。人事物都自有其價值,沒有任何一個是廢的。

《自救日常》的創作來自晚上,不難留意到張蔓姿是個夜型人,時常失眠。前陣子翻看童年照,她看到在主題樂園遊玩的自己,眼眶下已掛著深深的黑眼圈。到了成為歌手,《深夜浪漫》和《PANDA》某程度上就成了一場迷戀晚間的告白。《自救日常》是黑色的,但有別於深夜的黑,形容為黑洞的漆黑會更為貼切:「像是一個人在黑洞爬出來的模樣。世界異常又變態,我們雖說無能為力,但必須活下去就要自救。所以每一天要跟自己說:『喂!其實好多事情都okay。』 Life is just like a game,如果大家都找到樂園該有多好。」

無力感是沒用處的

在創作音樂的部分,她注入了舞台劇的元素。一開始以獨腳戲氣氛展開,「不需刻意故作堅強」是statement,再注入了她「累了躺於梳化一角直到昏暗」的真實生活,歌曲中如同打了一道舞台燈。負責編曲和監製,也是長期的合作伙伴李一丁和鄧東成,注入了大量設計心思。要是用心留意,歌曲雖首尾呼應但氣質不一,兩段chorus的鼓聲處理也不盡相同,到了最後,呈現看化之境。
爬出黑洞,但又絕非走正面和希望來臨的路線,畢竟在編曲和字裡行間,甚至現實生活也尚未看見希望。「吃個雪糕讓自己開心一下也好,我是往這方向去想,多於覺得這世界有希望。說白點,我簡直是極端到覺得這世界已經沒希望,但即使世界都癲,事實是沒有選擇死去的選項。」

世界變態,唯有強大

世界有多瘋狂?Gigi舉例,以前讀歷史書覺得打仗遙遠至極,但原來在這世代,俄羅斯和烏克蘭還會開戰。俄國入侵烏克蘭已是九個月前的事,戰事目前尚未看見盡頭。連同她在內,現代人大概都不懂得面對近在眼前的戰爭。加上各人心中的不快,於是產生了打了結的無力感:「但有無力感又如何?是否老是要掛在嘴邊呢?無力感是沒用處的,人家可以安慰你,但最重要是你是否能消化情緒,還是要靠自己想通。」


對張蔓姿來說,自救是人皆有之的能力。有人隨經歷中吸啜傷痛而獲得,有人翻著書、看電影就得到啟發,有人像她一樣,哭了許多次,就自然變得強大。而唯有變得強大,才足以正視世界的變態。

撰文:陳菁 @chanching_archive
攝影:禮行 @hiavmy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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