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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作為人類,我經常都有一種抽離的感覺」 - 獨立音樂人陳嘉 CHANKA

首次聽見陳嘉CHANKA的歌是《Like a moth to a flame》。飛蛾沒有撲入火堆,而是沉入了湖底的旋律,令人想起蘇格蘭post-rock樂隊Mogwai的《Take Me Somewhere Nice》。固然,這位獨立音樂人的曲風,不算是嚴格意義上的後搖。在網上搜尋了一下,有說她的風格以迷幻電音和前衛民謠為主。但是陳嘉也說,她沒有怎樣去界定自己的音樂類型。「音樂性來說,我好鍾意特別的聲音,甚至是卡在現實與虛構之間的聲音。」

捕捉現代人的情緒渴求

相比genre,陳嘉的音樂吸引之處更像捕捉到某種現代人的情緒渴求。「這一代經常接觸到的……我不知道可否叫作堆砌,是並不真實的。」在高壓的城市之中,放目屏幕,是堆砌的生活、形象和人際關係;她的音樂帶你躺平沉入訊息亂流之下,而她的聲音卻卡在水面與平線之間,平淡的述說着: Every time I die a little bit inside,以及Humanity is killing me.

「作為人類,我經常都有一種抽離的感覺……我經常都會用一種第三身的視角,去看一些於我或者於他人來說很貼切的事。」語畢,她又接着說:「這是否只是中二病的套路,哈哈。」

哪一條是想走的路?

接觸音樂是由於百無聊賴。年少時的陳嘉,在英國修讀語言學,「我以為是自己的興趣。」那時,她實在有大多空閒時間。「加上那裏的天氣和氣氛,令人有種沉鬱的感覺。」她開始了自學結他,「看YouTube亂學。」放假回港,有朋友玩busking,她就順理成章的去了好幾次。「不過,好像不太適合自己……我又不太喜歡玩別人的歌。」截至目前,這仍是一條「正常」的道路。常人年輕時也有三數種興趣,也會因不同原因自自然然的戛然而止。延續下去的因素除了熱情,更需要的是勇氣。

陳嘉跨過了這條線,但她解釋不了當年的動機。「可能是當年好EMO?又剛從英國回來,又好得閒。」也許亦是她的老闆,正好又有些藝術家牌性:「我有一個老闆會在返工時,他彈結他,我唱歌;又或者我可以在工作時帶電腦回去做音樂。」種種加諸之下,她寫下了幾首歌,被一家公司簽下。她回憶時,亦很感激這家公司:「在這段時間,我聽了很多歌,也認識了香港流行音樂的生態圈。」同時,她也知曉,這並不是一條她想走的路。

人類難以理解的外星人

有別於主流藝人鮮明且容易兜售的形象,訪問陳嘉,總覺得難以輕易把握她的本質。她一身黑衣,歌曲MV都是陰鬱迷幻,日常說話的聲線卻是異常的柔嫩。她看似無憂無慮,率性而行,但她坦言自己偶爾充滿焦慮,「以前真的好易焦慮,影相、搭巴士miss了一個巴士站,我都會好焦慮。」她知道獨立歌手的艱難,但更困擾她的是「人生有什麼意義呀,比起我明天有沒有飯食更burden我。」也許她真的是人類難以理解的外星人。「有很多人說聽了我的音樂,有被治癒的感覺,我一直都不明白。」

「直至有一兩次機緣巧合,我才有些理解,我的音樂於我來說是什麼。」那次,是幫一位電台DJ做jingle。一般來說,陳嘉都不聽自己的音樂。這次mixing時,聽着聽着,眼淚卻滾了下來。「我才明白原來別人聽我的歌,是這種感覺。」她對自己的音樂沒有期望,也不明白別人為何會喜歡自己的音樂。直至這次的經驗,她才有一點發現了自己的另一面,一直做音樂的另一個自己。


她說,現在的自己是3.0的版本。「音樂上無咁打飛機……沒有那麼自閉,沒有那麼emo。」而她的近期的作品,例如《• • —》,摩斯密碼着著一絲溫柔,不斷敲打着:’you you you you you you…..’ ,一聲一聲,穿透了水面。

撰文:S.
攝影:fung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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