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整個城市就是我們的劇場」(The whole city is our theatre.)—— 每年七月,南法亞維農這座古城,都會化身成表演者的舞台。餐廳、修道院、教皇宮、小劇場,還有商鋪、酒吧和街頭。音樂、舞蹈、戲劇,一天有過千個演出上演。不論是古蹟、還是大街小巷,只要有空間,都會搖身一變成為劇場。
去年夏天,我在這裏逗留了一星期,住進附近的鄉村小屋,每天踏單車到老城區內看演出。
來自世界各地的藝術
亞維農藝術節是每年的藝術盛事,又分為內藝術節(Festival d’Avignon)和外藝術節(Avignon OFF)。內是由官方邀請國際知名團體到亞維農的劇院、歷史古蹟等場地演出,製作嚴謹,規模較大,亦往往一票難求。
外則是藝術家、新作品的試驗場,開放予世界各地的藝團,自行找場地搬演作品,與觀眾的距離亦更近。外亞維農的演出團體眾多,為吸引眼球,他們會到街上貼海報、派傳單或即場演出,宣傳自己的作品。有時兩兩團體相遇,還可以看到他們 on character 的即興交流,讓人忍俊不禁。當然還不少得,街上賣力演出的街頭藝人。這裏是各項藝術的交流碰撞之地,亦是所有熱愛藝術的人連結分享之地。
藝術無處不在、沒有限制
在這裏,隨處都能遇到藝術家,對年輕創作者而言,是寶貴的交流之地。只要抱持開放的心,處處都能發現驚喜。就如住在我隔壁的,便是帶著女兒,由巴黎來巡演的女演員,我與她們(尤其她那可愛的女兒)一起,渡過了一段很愉快的時光。
演出的質素,觀眾亦看在眼內,相互之間都會討論推薦。這也是為何藝術節到中期,許多建立了口碑的演出早已一票難求。在這裏,任何藝術形式、語言,都不會成為限制。還記得我坐在修道院,看著全法語的演出,卻絲毫沒有妨礙我理解和感受作品。演員的身體、發放的能量、節奏的配合、破格卻不突兀的行動、沒有預想過的鋪排,還有那應對突發狀況游刃自如的能力,那戲劇狂想曲帶來的震撼,至今仍歷歷在目,我不曾有一秒因語言不通而覺得無趣。又記得那時看台灣舞團的演出,足足等了一小時才買到票。全場爆滿、坐無虛席到連樓梯都坐滿。舞者在劇場門外與離開的觀眾道別,大家擁抱道別、分享感受。
當然有些演出未必會獲得大眾喜愛和理解,但正如先前所說這裏本就是一個試驗場。我所喜愛的,你不一定有共感。你所推崇的,我又不一定懂得欣賞。包容不同的觀點與想法,不就是藝術最美麗之處嗎?
不限形式、雅俗共賞、雙向的分享。藝術,本應如此。
撰文、攝影:Ali