單看笑容,你便能感受到一種兄弟情。
《飯戲攻心》的「三佬」陳湛文(Peter),在眾多資深電影演員中,卻依然沒被掩蓋有着亮眼演出。陳湛文在演藝學院畢業十年,走的路並不平坦,更一度想轉行。後來得到《三夫》的演出機會,更獲提名「最佳新演員」,但事業並未因此有轉機,因緣際會還到了主題公園工作。之後接拍《IT狗》、《飯戲攻心》,開始入屋。同樣地,現任鄧樹榮戲劇工作室助理藝術總監黃珏基(Rocky),沿途一起面對高低跌宕。失意時,他倆互拍膊頭已勝千言萬語。取得成果時,這位兄弟比誰都要高興,因為他見證着Peter如何一路走來,最明白箇中的不容易。
Peter和Rocky結緣於演藝學院
惺惺相惜的大齡學生
Rocky每一次在大銀幕上看見Peter,總是打從心底的高興。「我想那種開心是盛載了很多我們過去的時光。」一切由演藝學院的相遇說起,課室內大都是十來歲的新生,唯獨零丁是工作後再來讀書的,包括24、25歲的Rocky和Peter。Peter在寫字樓工作了5年,突然發現對演戲有興趣,「無端端戚起條根,覺得演戲有趣想試試,就闖了進去。」Rocky則是本科修讀電影,最後發現自己花在劇社的時間多很多。二人的人生階段相近,因此特別惺惺相識。
那時,Rocky需要半工讀賺錢養家,生活拮据但又想追尋夢想,因此過得辛苦。他心裏有很強「不能冧檔」的信念,因為有很多事都得依靠他。沒法跟當時女友訴說的苦惱,Peter也會聽很多。Rocky有時歇斯底里得心裏叫喊着:「喂,扶一扶我呀,搞唔掂呀兄弟。我唔可以冧,我冧就所有嘢都冧晒,要頂住。」Peter就會着他在面前不需拉得這麼緊,鬆一鬆唞啖氣,再去面對問題。Rocky緩緩說:「他拍我一下膊頭,重量是不同的,你就會感受到被明白。不會有人幫我解決到問題,我自己搞得掂,但有時是會攰的。」
Rocky很欣賞Peter周圍撞的傻勁,要不是這樣也走不到今天的路。
拍個膊頭心照不宣
快將畢業時,二人都快三十歲了,更渴望做出一番成績。Peter特別想在藝術路上闖一番屬於自己的道路。外界也很欣賞他這團火,但只給三、四千報酬,熱情像是被消磨。而向來勤快的Rocky,在學時已在行頭打滾5年,亦很會管理及編排工作,因此事業達致相對安穩的狀態。但步入社會實際操作,總會遇上落差,例如很忙但不知自己在做什麼,或行頭有很多讓人大發牢騷的現象。這時他們就會互相支援,呻完後像洗牌,之後繼續工作。
步入入行第五年,Peter仍未在演藝路上取得突破,然而生活愈來愈拮据,是以他重操故業考回保險牌。Rocky則深信以他的性格不會輕易不做下去,但又很明白這是演員周期性會出現的心理低潮。他接著說:「這時候只需要拍一下膊頭。」然後他再對他說:「明啦,考完個牌,聽朝巡迴演出見啦。」
Peter接拍《三夫》前,萌起過轉行的念頭。
拍攝《三夫》背後的支柱
就在這時,Peter的事業出現轉機。他奪得香港舞台劇奬的「最佳男配角奬」,其後更獲得演出《三夫》的機會。此前,Peter未曾接觸過電影業工作模式,電影的角色更是越級挑戰。拍攝期間,Rocky很記得Peter約他到茶餐廳,坐下時對方已剩下半條人命。他不停追問曾修電影的Rocky拍攝要注意的地方,顯然承受着很大的心理壓力。Rocky續說:「我好肯定那晚對他技術執行上,沒任何實際作用,純粹是心理輔導。作為兄弟,他就嚟冧檔時,就泵D油比佢。」
《三夫》上映頭兩天, Rocky已衝了去看,始明白為何他那時那麼辛苦。後來,在電視上看到Peter被提名金像獎「最佳新演員」,踏上紅地毯, Rocky興奮得不停用電話拍攝電視畫面,然後發送相片給對方。 Peter特別珍視這個朋友,因為這個人見到自己有所成時,會發自內心地替他高興。
他們還時常作藝術上的討論,藉交流讓彼此進步。
互補長短的兄弟
但提名過後,Peter的工作機會並未如想像般增加,反而跌至谷底。那年他要籌備結婚,不能堅守只靠劇場養活他的想法,於是去了主題公園工作。Rocky說:「我覺得沒有問題,藝術的路就是行出來。如果有天他跟我說不做演員了,我會說好呀,有原因就可以,我想做朋友就是這樣,是一份明白。」
繼後Peter憑着《IT狗》、《飯戲攻心》入屋,Rocky見到他在螢幕出現感到滿足,深感他值得以演藝工作改善到生活。「我一直很欣賞他的傻勁,不然他放棄了,就不會走到今天。」Peter則很羨慕對方工作的編排很有規劃。兩人迥然的性格,致使他們走上不同的道路,但正正可互相補足。Rocky能在Peter迷亂時,替他理性分析;而Rocky安穩發展時,又需要Peter的能量碰撞推動前行。兩兄弟就是如此一直搭着膊頭,互相扶持,走過人生高低。
他們在演藝路上還會互相監察,就如Rocky早前問Peter會否再上台,因為他知道他的根在舞台上。
撰文:Charlotte (@haha.hui)
攝影:每木@weak_chicken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