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在街上,總會遇見一兩位紙巾俠、毛巾俠,即是用紙巾代替口罩,又或是在口罩上掛著一層紙巾的人,更有索性把頭巾包到面上的外籍人士,這些畫面總教人難以忘記。我常想,要是我多帶一兩包口罩出門,或許可以解決他們的燃眉之急,那怕一兩天都好,使我內心不至於太難過。
口罩,永遠都不夠。幸好香港多了不少專業人士教大家自製布口罩、用方法延長口罩壽命,又有機構及個別善心人士,把口罩送到有需要的人的手上。當跟著一大夥兒做義工時,人與人的距離是較親近的,以至幫忙及溝通都容易一點,但不知道為甚麼,當獨自一人遇上紙巾俠時,伸手幫助也就卻步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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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兩天,出門前我終於記起要把多一包口罩放在身上,以便隨時可以送給那些紙巾俠、毛巾俠。購物的路上,我仔細留意著紙巾俠的出現。終於,給我遇上一位:中年大叔,用紙巾掛在口罩上,紙巾卻隨風飄蕩,化有形於無形,彷彿也看見細菌肆意漫舞。怎麼開口呢?我在旁左右徘徊,硬是拿不起勇氣遞上口罩,心中又上演多個小劇場,男人愛面子應該不會接受吧?會不會他其實足夠口罩儲備,只不過想用紙巾延長口罩壽命呢?還是我該偷偷的把口罩包丟在他的環保袋內,神不知鬼不覺完成一件美事?結果我拐了幾圈,思前想後,還是逃之夭夭。
我暗暗責怪自己窩囊廢,還是下次再試試吧。我一邊懷疑人生,一邊繼續我的購物日常。踏足街市,我才猛然醒覺,為甚麼我沒想過把口罩送給最熟悉的陌生人呢?那位菜檔嬸嬸,我從未曾開口問她口罩足夠沒有,反之她因我常光顧,每次都只收我 20元,就讓我捧得滿滿的蔬菜回家,收穫總多於我所付出的。跟菜檔嬸嬸的對話反而自然得多,一見面就問她夠不夠口罩,她想也不想就說:「有就拿來!」,多麼爽快的交易!她說她的口罩全都是老主顧送贈,每天也要到處走,又要開檔營業, 確實她是需要口罩的一群。照慣例,她又只收我 20元,就自顧自的把各樣蔬菜都塞到袋中。幸好,今天我有把口罩帶來回報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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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種鄰舍關係,確實是久違了。但願我下次可以做主動的一位,打破奇怪的都市人隔閡,多學習菜檔嬸嬸的爽快,把別人送我有餘的口罩,再送給別人。對,我的口罩,全都是別人慷慨的送贈。如果你下次見到紙巾俠、毛巾俠,請代怯懦的我送上,我會努力接棒的。
撰文:LO@Bigsmallyeah Garden大細野花園
圖片:missquai@Bigsmallyeah Garden 大細野花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