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文台說今年氣溫又創新高,氣溫高達攝氏 34.8 度,若不開冷氣,簡直想死;偏偏家裏的風扇壞咗,連個天都唔鍾意我。事實上,今時今日要買一把風扇三數百元有交易,甚至買大陸老番名牌都係幾百蚊,買過一把仲平;題外話,豈止是風扇,或者現在電子產品真的太平,還有幾多人會填保用證搞保養?
「風扇醫院」其實是間鐵皮檔
言歸正傳。當我上網搜尋「修理風扇」,竟然找到深水埗景隆街波叔,被譽為「風扇醫生」,今年八十有四,修理風扇已有四、五十年經驗。我家住香港島,乘車到深水埗要$11.8,擔着風扇也足足走了20分鐘。去到「風扇醫院」(那是波叔的招牌),醫院其實是一間鐵皮檔。
吓,波叔竟然不在?!一旁買衣服的姐姐笑說:「波叔可能去了小便。」放下吧,一小時有取。之後,我去了福榮街維記食豬膶米。
八十年代風扇也是奢侈品
一小時後回來,波叔說:「風扇已修理好。」一試,竟然動也不動!波叔喃喃道:「無理由㗎,明明搞掂。」於是又拆開摩打,拿起電錶量量電流、駁過線。這一次,風扇終於「伏」、「伏」、「伏」作響,我的風扇重生了!這時,才問起波叔的故事。原來波叔以前做裝修工程,一次工傷令他不得不轉行,結果跟了維修電器的老友學修風扇,邊做邊學。那些年(八十年代)哪有冷氣,人人都用風扇,「唔好睇少,其時一把風扇都要幾百蚊,奢侈品來的。」所以,若遇上風扇失靈,人們還是拿去修理。以前的風扇結構不會太複雜,就是摩打、電容和扇頁。「你把風扇電容壞咗,我幫你換了粒『樂聲』電容,好嘢嚟㗎!仲有,你係咪自己拆過扇頁?你裝得唔好,『kick住、kick住』,幫你裝番好;還有幫你唧了機油,肯定大風過之前。」波叔牙擦擦地說。「我把風扇係咪好嘢?」我問。他冷眼看我,只笑了笑。
風扇舊的好?
「以前風扇好襟用,八、九十年代的金碧扇、三荾牌風扇,用料好,風力又夠,肯定比現在代工的風扇襟用得多。」現在,新式的鴻運扇或無扇頁風扇更多是電腦組件,修理起來麻煩得多。「我都識整,不過麻煩啲,可能修理都要幾百蚊;有時修理唔到我咪唔收錢囉。」所以,現在來修理風扇的大多是老人家上一代人, 因為惜物?「又唔係咁講,冷氣電費貴得多,況且老人家吹得多冷氣不太好,還是愛吹風扇。」果然,馬上有個婆婆來修理風扇。「有時又唔係淨係錢嘅問題,明明風扇只要修理過後還是可以用,因為嫌麻煩就掉到堆填區,真的很浪費。」
真的開心,至少我延續了風扇的生命,沒有製造電子垃圾,為環保盡了點點綿力。最後,你估修理一把風扇幾好錢?答案是人工包料盛惠$120。只是,波叔實在為我的風扇整了好一陣子,又換靈件又拆又裝,他騎騎笑:「俾多$20嚟啦。」我又笑笑,給他$140。臨走望轉頭,見他轉過頭就將$40遞給先前的姐姐(在旁的衣服檔):「嗱,俾你飲茶吖。」街坊街里,你幫吓我我幫吓你;天氣熱,人情暖,就是一份感情。
風扇醫院
深水埗基隆街259號
撰文、攝影:郭昊軒 @weak_chickens